一个谎言,需要无数个谎言来维系,虚构的故事虽然不能等同于谎言,但由于它是编出来的东西,总难免有漏洞,哪怕是武侠小说界宗师级别的人物金庸,他写出来的故事也未必算得上完美。
比如《神雕侠侣》中,小龙女在身中剧毒的前提下坠崖,后来居然还能在绝情谷底存活十六年,那剧情属实不可思议,当然,读者都期待一个圆满的结局,金庸会这么写倒也合情合理。
但《神雕侠侣》中的另一段设定却十分耐人寻味,笔者所指即是“郭靖夫妇为何没有将《九阴真经》传给子女”,却要兜一个大圈子,去制定那“倚天屠龙计划”?儿时读不懂,长大后才发现郭靖夫妇的确是用心良苦。
一、郭靖夫妇的选择
郭靖夫妇是什么时候死的?你可能会说他们是在最后一次襄阳大战爆发之时,其实不然,至少从书中呈现的剧情来看,他们的心早就死了,他们后来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为了替襄阳百姓续命而已。
因为早在《神雕侠侣》前半段的剧情中,郭靖就已经十分悲观:“诸葛亮治国安民的才略,我们粗人也懂不了。他曾说只知道‘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’,至于最后成功失败,他也看不透了。我与你郭伯母谈论襄阳守得住、守不住,谈到后来,也总只是‘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’这八个字。”
是呀,面对茫茫多的蒙古大军,郭靖怎能不绝望?襄阳不过是一座孤城,被攻破也的确只是时间的问题,也正因为如此,他们夫妻二人早已想好了后路。
在《倚天屠龙记》中,峨眉派的传人就提到了郭靖夫妇制定倚天屠龙计划的过程。
原著道:“日后中原血战,那兵法和武功两项,将有极大用处。因此她聘得高手匠人,将神雕大侠杨过留赠给郭师祖的一柄玄铁重剑熔了,再加以西方精金,铸成了一柄屠龙刀;又以当时最为锋锐的两柄宝剑,杨过大侠的君子剑与杨夫人小龙女的淑女剑,熔合而铸成一柄倚天剑……郭大侠夫妇将这兵法秘笈藏在一个绝顶机密的所在,另在两块玄铁铁片之上,刻上了这所在的地图,并注明进入的方法,将铁片藏入了倚天剑和屠龙刀之中。”
正因为这个计划,才有了《倚天屠龙记》。
不过这也是奇怪的地方,既然郭靖夫妇的目的是将《九阴真经》和《武穆遗书》传承下去,那为何不直接将这些秘籍交给子女,那《武穆遗书》就不谈了,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他们拿了也没用,但至少《九阴真经》中的武功是可以让他们学的,郭靖夫妇为何没这么做?
二、难当大任的三个子女
从表面来看,郭靖夫妇没有将《九阴真经》中的武功传给三个子女,或许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三个子女都难当大任。
其中大姐郭芙的确是个草包,这一点是由亲妈黄蓉认证过,黄蓉看人很准,她说郭芙是草包,那这孩子多半不是习武的料了。
接着看郭破虏,其实没啥可看的,金庸对他着墨极少,甚至作为郭襄的双胞胎弟弟,群雄给郭襄庆生的时候,压根都没提他的大名,至于后来的襄阳大战,也同样没有提到“郭破虏”这三个字,一个全程隐身的角色,能担什么大用?
可无论如何,郭襄可与姐姐、弟弟不同,要知道她后来可是成了峨眉派的创派祖师,她的武学天赋自然是极高的,事实上都不用说后来开宗立派的郭襄,早在《神雕侠侣》时期,她就已经展现出了极佳的武学天赋。
比如“郭襄闯少林”这段剧情发生在《倚天屠龙记》开篇之时,那是《神雕侠侣》故事结束三年之后,此时的郭襄相对于十六岁的她自然也没太大的区别,然而她却能够使出十余位高手的武功,可见这小妮子天赋异禀,其中最经典的一招莫过于她用剑使出了“打狗棒法”。
原著道:“其实天下根本无此剑术,她只不过偷学到一招打狗棒法,用在剑招之中,只因那打狗棒法过于奥妙,她虽使得似是而非,却也将一位大名鼎鼎的少林高僧惊得满腹疑团,瞠目不知所对。”
年纪轻轻就有挑战少林高僧的胆识和能力,就算郭靖意识不到,黄蓉也能意识不到?
显然他们没传《九阴真经》给郭襄就显得不合理,但金庸却借郭破虏给出了答案。
三、郭破虏之死
郭破虏这个角色在《神雕侠侣》中虽然没有什么戏份,但他却是郭靖三个子女中唯一一个与父母一同战死的。
关于这一点,金庸在《倚天屠龙记》第三十八回中提到过:“襄阳城破之日,郭大侠夫妇与郭公破虏同时殉难,屠龙刀不知下落。郭祖师当时身在西川,待赶去想要相救父母亲人,却已为时不及……郭公破虏青年殉国,没有传人,是以刀剑中的秘密,只本派郭祖师传了下来。”
郭破虏为何会战死?其实他作为屠龙刀的守护者,本不该出现在襄阳,因为他死了,倚天屠龙的计划就接近失败了,而这即是问题的关键所在,很明显,作为一个热血男儿,郭破虏多半是意气用事了,他不忍父母战死,于是返回襄阳,协助父母守城,继而死在了襄阳。
武功低微的郭破虏尚且如此,若是郭靖夫妇将《九阴真经》直接传给了三个子女,他们自然会觉得自己有能力协助父母守城,于是想方设法留在襄阳。
就如同《蜘蛛侠》里说的那样,能力有多大,责任就有多大,而郭靖显然不想让这种“能力”成为困住几个子女的“枷锁”,所以他们看似多此一举的传下刀剑之举,其实是为了不让子女做出冲动之事,这是父母给子女最后的疼爱。
奈何郭破虏始终还是意气用事,却也是人之常情吧。